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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波突起纷争有缘由 货卖了九千六百零六元，款未到手，王勉斋就找卖货人李茂亭争吵。 王勉斋是长期在湖南长沙收购古玩的北京古董商。有人邀请他到乡下去看货，说是有宋钧窑瓷器。王勉斋以为乡巴佬不懂什么钧窑不钧窑的，往往把窑变当成钧窑器。所以人家催他也不去。这时，正赶上李茂亭来长沙，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茂亭，说：乡下有人邀我去看货，催我去我没去，你可以跟他们去看看。 李茂亭人勤腿不懒，跟着位农民就下乡去了。这位农民在附近农村搜集了一些古玩瓷器，堆了一堆要论堆卖出去，要价五百元。李茂亭给了三百银元买了堆十几件瓷器，大部分是出土宋元的粗瓷，其中有一件是宋钧窑花盆，不是窑变的。 李茂亭获宝，急速返回北平。李茂亭走时没告诉王勉斋，但王勉斋马上跟了去。李茂亭在窜货市场卖货，王勉斋也跟着进来看他卖的是什么东西。当他听到封货唱标报价，一个花盆卖了九千六时，就红了眼。他先小声跟李茂亭说：“茂亭！这号买卖，可是我给你传的消息，让你去买的，赚了可不能没我的份儿，咱俩得平分！”李茂亭一听就炸了锅，高声喊道：“我下乡前，你没跟我说咱俩伙货，赚了钱你才来伙货，妄想！没门儿！” 两人吵吵的声音越来越大，眼看要撕打起来，会长崔耀庭和同行人都来劝解。经协商，按古玩行规矩，报信儿的人有伙货权利。但当时，王勉斋转告了消息没说要伙货，李茂亭也没问到底，从长沙回京又没告诉王勉斋。这事的处理，最后由崔耀庭拿了主意，按二、八分成，王勉斋分得赢利的二成，白的了大洋一千七百元。 高田撬货得巨利 王栋廷出九千六百多元买件钧窑花盆，虽然他眼力好，胆子大，敢买敢卖，但他没那么大财力，将近万元从何而来？原来，是卢吴公司经理吴启周约他在北平给公司进货，每月付给他五百元酬金。 日商山中商会经理高田摸清了王栋廷的底细，唯恐他将钧窑花盆给卢吴公司送去，遍想中途将货撬去。高田很快来找王栋廷，要速战速决。他料想让王栋廷白得五千元，货马上能到手。所以他见到王栋廷便直截了当地说：“那钧窑花盆我给你一万五千大洋，请把东西给我。”王栋廷二话没说，点头应允了。后来，吴启周就不再给王酬金了。 高田了解中国古玩在国际文物市场上的行情，他才敢于出一万五千元买一件钧窑花盆。美国的文物鉴赏家、富商大贾和各博物馆，都愿出高价收购中国钧窑瓷器。这个消息，高田在北平对中国古董商保密。 可是，高田从王栋廷手中撬走卢吴公司的货，很快就在行里传开了，引起北平古董商们的注意。不过半年，从纽约传来消息，日本山中商会将宋钧花盆在美国纽约出售，买了五万美元。从此，北平古董商知道了美国购买宋钧窑瓷器热的消息。 一位入了美国籍的中国老古董商，1987年回北京跟老同行人说：“当年王七（王栋廷的绰号）卖给高田，高田转手在纽约售出的钧窑花盆现收藏在纽约博物馆，它的价值早已不是五万美元了，而已成了无价之宝，若带盆托则更不得了！ 摸不到古玩价格底，弃商务农去 李茂亭知道了王栋廷转手将钧窑花盆卖给高田，获利五千多元，而高田将华盆在美国买了五万美元时，深感古玩的价格没底，自己漏了货，被中国和日本的同行拣了漏，很是懊丧；有回想被王勉斋敲走了一千七百元，觉得这口气还憋在肚里没出去。他感到做古玩生意好像在汪洋大海中飘荡，摸不到底，找不到边际。一个时期，他心情与门，以酒解忧。后来他猛然大悟，弃商务农了。“九· 一八事变”前夕，他回老家通县北吴村当了庄稼人。 这位14岁就在琉璃厂大观斋学徒，成年后自己夹包做古董生意，在山西、河南、湖南闯荡多年的李茂亭，36岁时回到农村，默默无闻，老死家乡。 |